上一世,我姜翎,天生灵骨,宗门圣女。我为师兄陆修远,剖出灵骨,助他飞升。
我为闺蜜云千柔,流干灵血,为她续命。我为师尊,为宗门,燃尽最后一丝价值,
然后被他们亲手推入万魔渊,魂飞魄散。他们说,这是我的宿命,是我的荣耀。再睁眼,
我回到了被抛弃的前一天。这一世,我不干了。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昭告整个宗门——圣女姜翎,死了。然后,我披麻戴孝,
亲手为自己举办了一场史无前例的风光大葬。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昔日爱人、至交好友、尊敬的师长,他们站在我的灵堂前,看着我笑,
眼神里全是怜悯和鄙夷。他们等着看我笑话,等着我哭着回去求他们。他们不知道。
这场葬礼,埋葬的不是我。是他们。1、我死了,我办的我重生了。地点,冷宫。时间,
被他们抽干最后一滴灵血,准备丢进万魔渊的前一天。挺好。时间点掐得不错,正好来得及。
上一世的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还傻乎乎地相信师尊玄虚真人会来救我。
相信师兄陆修远拿到我的灵骨,成功突破后,会回来带我走。
相信闺蜜云千柔用我的血稳住心脉,会记得我的好。结果呢?结果他们三个人,
齐齐整整地站在万魔渊边上,看着我被两个弟子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过去。
陆修远说:“师妹,为了宗门,这是你的荣耀。”云千柔躲在他怀里,
哭得梨花带雨:“阿翎,我们会永远记着你的。”师尊最干脆,一个字都没说,
只是挥了挥手。然后,我就下去了。万魔噬心的滋味,真不错。我记了一辈子。不,
是死都记得。这一世,我睁开眼,感受着身体里仅存的一点点灵力。够了。
我慢慢从冰冷的石床上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门口的守卫弟子听到动静,
不耐烦地打开门上一个小窗。“吵什么!还嫌不够丢人?”我冲他笑了笑。“去,
通知所有人,上到宗主,下到杂役,一个时辰后,全都到问心广场集合。
”“圣女有要事宣布。”那弟子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圣女?
别做梦了。”“一个废人,还想使唤谁?”我没生气。我只是慢悠悠地说:“你去告诉他们,
如果他们不来,我就把当年陆修远为了筑基,偷看云千柔洗澡的事情,
刻在宗门门口的镇山石上。”弟子的脸,瞬间就白了。这事儿,是宗门丑闻,
早就被压下去了。只有我们几个核心人物知道。他不敢赌。他哆哆嗦嗦地跑了。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衣服,推开门,走进久违的阳光里。一个时辰后。问心广场,
人山人海。整个天衍宗的人,几乎都来了。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我的眼神,有好奇,
有不屑,但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人群的最前面,站着三个人。我亲爱的师尊,
玄虚真人。我亲爱的师兄,陆修远。我亲爱的闺蜜,云千柔。玄虚真人眉头紧锁,一脸威严。
“姜翎,你胡闹什么!”陆修远走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痛心。“师妹,
我知道你被废了修为,心里难受。但别再任性了,快回去。”云千柔也跟着上来,
拉住我的手,眼眶红红的。“阿翎,你别这样,我好担心你。”她的手很暖。
因为喝了我的血。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
我走上问心广场中央的高台。清了清嗓子。“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事。
”我顿了顿,环视着台下所有人。最后,我的目光落在那三张我刻骨铭心的脸上。我笑了。
笑得特别灿烂。“圣女姜翎,于今日,心脉尽断,灵识溃散,死了。”“从今往后,
七日之内,天衍宗上下,为她服丧。”“三日之后,在此地,为她举办风光大葬。”“我,
说的。”全场死寂。针落可闻。所有人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玄虚真人的脸黑得能滴出水。陆修远和云千柔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我满意地看着他们的反应。别急。这只是开胃菜。我的葬礼,你们一个都跑不掉。都得来。
披麻戴孝地来。2.吃席了,吃我自己的席疯了。这是整个天衍宗对我的评价。
一个时辰之内,“圣女姜翎死讯”和“圣女姜翎疯了”这两个消息,
就传遍了宗门的每一个角落。没人把我宣布的事情当回事。他们都当成一个笑话。一个废人,
在被彻底抛弃前,最后歇斯底里的疯狂。陆修远和云千柔又来冷宫找我了。这次,
他们带来了一个食盒。“阿翎,你别闹了,我知道你心里苦。”云千柔把饭菜一样样摆出来,
都是我以前最爱吃的。“你看,这是我和师兄特意去山下给你买的。快吃点东西,
别再想那些胡话了。”陆修远站在一边,叹了口气。“师妹,师尊已经很生气了。
你再这样下去,谁都保不住你。”“剖灵骨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这也是为了宗门大局,
你……”我没等他说完,直接端起桌上那碗汤。“哗”地一声,全泼在了地上。
热汤溅在他们俩的袍子上,留下难看的污渍。两个人都愣住了。“姜翎!
”陆修远的声音带上了怒气。我看着他,歪了歪头。“你哪位?”“你在跟谁说话?
”我指了指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一个碰巧路过,
觉得这副皮囊还不错,就住进来的孤魂野鬼。”“你们跟一个死人,废什么话?
”云千柔的脸白了又白。“阿翎,你……你别吓我。”“别叫这么亲热。”我打断她,
“我跟你不熟。”“对了,既然来了,就顺便带句话给你们师尊。”“葬礼要用钱,很多钱。
毕竟是宗门圣女,不能太寒酸。”“让他把账房的钥匙给我送来。”“还有,灵堂设在哪,
挽联谁来写,丧乐奏什么,这些我都要亲自过问。”“毕竟,是我死,我最大。”说完,
我不再理他们,径直走回石床上,躺下,闭眼。身后,是陆修远气急败坏的低吼,
和云千柔的啜泣声。我掏了掏耳朵。真吵。第二天,账房的钥匙没送来。宗门也没任何动静。
显然,他们都觉得我在说胡话,等我闹够了,自己就消停了。我也不急。我溜达到宗门的。
负责看守的长老,是我师尊的师弟,玄明长老。一个老古板。他看到我,眼皮都没抬一下。
“废人与狗,不得入内。”我走到他面前,蹲下。“玄明长老,三十年前,你偷偷把你师兄,
也就是我师尊,最爱的一盆九节兰,换成了普通兰花草。”“这件事,你想让大家知道吗?
”老头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全是震惊。这事儿,
是他埋在心底一辈子的秘密。连我师尊自己都不知道。可我知道。上一世,他临死前,
拉着我的手,当作最后的忏悔,告诉了我。我冲他咧嘴一笑。“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半个时辰后。天衍宗宗规戒律堂的百年警钟,被人敲响了。当!当!当!
钟声传遍整个山门。所有弟子,长老,都惊慌地冲向戒律堂。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结果,
他们看到我,正坐在戒律堂的房梁上,慢悠悠地,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钟。我的脚下,
铺着一张巨大的白布。白布上,用血红的大字,写满了东西。“惊!天衍宗首徒陆修远,
竟有偷窥女弟子沐浴之癖!”“秘!玉女峰云千柔,夜半三更,为何频频出入丹药房?
”“奇!玄明长老悉心照料三十年的兰花,竟是赝品!”……一条条,一件件,
全是天衍宗近百年来,被压下去的各种丑闻秘辛。有些,连当事人自己都快忘了。
但我都记得。上一世,我当圣女的时候,为了帮他们处理这些破事,焦头烂额。现在,
正好拿来用。师尊玄虚真人第一个赶到。他看到白布上的字,气得浑身发抖,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孽徒!你……你要干什么!”我停下敲钟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师尊,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家。”“三日之后,圣女姜翎的大葬,记得都来参加。
”“不来的,我就把他干过的所有好事,都公布出来,让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哦,对了。
”我拍了拍手。“葬礼的钱,麻烦快点结一下。”“不然,我这布,可就不够写了。”那天,
整个天衍宗,都听到了我师尊气急败坏的咆哮。但没用。他不敢赌。因为我写的那些,
全是真的。第三天。问心广场,一片缟素。白幡飘扬,纸钱漫天。广场中央,
搭起了一座高高的灵堂。灵堂正中,放着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我的棺材。
我穿着一身最华丽的丧服,亲自监工。宗门的账房,给我送来了大笔的灵石。足够我办一场,
修仙界有史以来,最离谱,也最盛大的葬礼。天衍宗的弟子们,不管愿意不愿意,
都得过来帮忙。搭灵堂,挂白幡,折纸钱。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活久见。
给一个活人,办葬礼。还是给自己办。陆修远和云千柔,被我点名,负责在灵堂门口迎宾。
一个念悼词,一个收礼金。我说:“你们俩,是死者生前最亲近的人,这个活儿,
最适合你们。”陆修远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云千柔的眼泪,就没停过,不知道的,
还以为她多伤心呢。我坐在棺材旁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指挥他们干活。“哎,那个白幡,
挂歪了!”“纸钱多烧点,别怕花钱,都记在宗门账上!”“陆师兄,悼词念得有感情一点,
拿出你当初骗我灵骨时的真诚来!”“云师妹,哭大声点,光打雷不下雨,糊弄鬼呢?
”整个天衍宗,笼罩在一股诡异又荒诞的气氛里。而我,就是这场荒诞大戏的,总导演。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憋屈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心里,前所未有的舒畅。这才哪到哪。好戏,
还在后头呢。3.他的剑,现在是我的了葬礼办得风风光光。我给自己请了八百个和尚,
念了三天三夜的往生咒。又请了九个戏班子,唱了三天三夜的堂会。整个天衍宗,锣鼓喧天,
梵音阵阵,比过年还热闹。最后一天,出殡。我没躺进棺材里。我亲自扶灵。送葬的队伍,
从山门一直排到后山。我点名要求,师尊玄虚真人,首徒陆修远,还有云千柔,
必须走在最前面,给我摔丧盆。玄虚真人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但看着周围其他宗门派来看热闹的宾客,他只能忍。这一场葬礼,把天衍宗的脸,都丢尽了。
也把我姜翎“疯了”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修仙界。挺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棺材下葬,
封土。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我的墓碑前,三鞠躬。“一路走好,傻子。
”我对“上辈子的我”说。然后,我转过身,对着所有人宣布。“好了,丧事办完了。
”“从今天起,这具身体里,住的是一个全新的灵魂。”“以前的姜翎,欠你们的,
她已经用命还了。”“现在,轮到你们,还债了。”说完,我没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
径直走向陆修远。他刚摔完丧盆,一脸晦气。看到我过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你想干什么?”我没说话。我只是盯着他腰间的那把剑。
“流霜剑”。上品灵器。是他现在的佩剑。也是我当年,求了我爹好久,
才给他弄来的定情信物。上一世,他就是用这把剑,在废掉我之后,断了我最后逃生的路。
剑是好剑。就是跟错了主人。我伸出手。“拿来。”陆修远愣住了。“什么?”“剑。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流霜剑。”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姜翎,
你别得寸进尺!这剑是我的!”“你的?”我笑了,“这把剑,是以前那个姜翎送给你的。
”“现在她死了。作为她遗产的继承人,我有权收回她的所有东西。”“你也可以不给。
”我慢悠悠地补充。“那我就只好告诉大家,你是怎么一边拿着她送的剑,
一边跟云千柔在后山花前月下的。”“不知道大家听了,
会怎么想我们天衍宗的光风霁月的首徒呢?”陆修远浑身一震,脸色变得煞白。
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但他不敢。他知道,我真的会说出去。
这个疯子,现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周围的宾客和弟子们,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他陆修远,
丢不起这个人。僵持了很久。他终于,一点一点地,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然后,
用尽全身力气,把剑从腰间解了下来。递给我。我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挺沉。我抽出剑,
剑身寒光凛冽,发出清越的嗡鸣。它好像在欢迎我。我没看陆修远。我拿着剑,
走到旁边一个烧纸钱的火盆前。然后,我把这把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上品灵器,
当着所有人的面,插进了火盆里。用来拨弄那些还没烧完的纸钱。
“嘶——”全场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暴殄天物!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陆修远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你!”他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我抬起头,
冲他一笑。“怎么了?”“一个死人的东西,不就是拿来烧的吗?”“我觉得,
它当个烧火棍,挺合适的。”“你不觉得吗?陆师兄。”他死死地攥着拳头,
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我看到,他身边的云千柔,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别急。这才只是第一个。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我的好闺蜜。
4.你的血,还回来吧拿回了流霜剑,我每天就拿它劈柴,烧火,烤红薯。陆修远每次看见,
都气得绕道走。整个宗门,现在都把我当成瘟神,躲着我。我乐得清静。这一天,
我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云千柔体内的灵血,该换了。她天生心脉有缺,
必须定期用蕴含强大生机的灵血滋养,才能像正常人一样修炼。上一世,
我就是她的移动血库。每个月,都要被师尊抽走一大碗血,给她续命。抽了整整十年。现在,
该停了。我没直接去找她。我先去了宗门的功德堂。功德堂里,
存放着所有弟子的契约和宗门任务记录。我轻车熟路地,从一堆故纸堆里,
翻出了一份陈旧的契说。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弟子姜翎,自愿以自身灵血,
无偿供给同门云千柔,直至云千柔心脉痊愈,双方不得有违。”落款,是我和云千柔的签名,
还有师尊玄虚真人的印章。这是我当年,被他们连哄带骗,签下的。说是为了同门情谊。
我拿着这份契说,直接去了云千柔的住所,玉女峰。她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女弟子赏花。
看到我,她们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阿……姜师姐,你怎么来了?”云千柔站起来,
显得有些局促。我晃了晃手里的纸。“我来,讨债。”我把契说拍在她面前的石桌上。
“看看,还认得吗?”云千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这是卖身契啊。
”我替她说道,“上面写着,‘无偿供给’。”“也就是说,以前那个傻子,
白白把血给你喝了十年,一分钱没要。”“但是呢,”我话锋一转,“现在那个傻子死了。
”“人死债消,这份契说,自然也就作废了。”旁边一个女弟子忍不住开口。“作废了,
你还拿来干什么?”“问得好。”我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契说虽然作废了,但喝下去的血,
不能作废啊。”“按照我们凡间的说法,借了东西,总得还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云师妹。
”我伸出两根手指。“两个选择。”“第一,把喝了十年的血,一滴不少地,还给我。
我这人不喜欢别人的东西,所以抽出来之后,我会当场倒掉。”“第二,拿钱买。我这血呢,
金贵得很,蕴含天生灵骨的生机。我给你们算个友情价,一滴,一百上品灵石。”“十年,
大概喝了多少,你们自己算算。”“凑个整,给我一百万上品灵石,这事就算了了。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我的无耻和疯狂给震惊了。还有这种操作?
云千柔的身体摇摇欲坠,嘴唇哆嗦着。“姜翎……你……你怎么能这样……”“我不能哪样?
”我好笑地看着她,“我这是在跟你讲道理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到了你这,
就变成我欺负你了?”“还是说,你喝我的血喝惯了,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
”她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开始用她最擅长的武器,哭。
可惜,现在的我,不吃这一套。“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
你要是还没把灵石或者血给我送来。”“我就拿着这份契说,去戒律堂,告你盗窃同门资产。
”“虽然原主死了,但我作为这具身体的现任主人,有权追讨。”“到时候,
是抽血还是废掉修为,就看戒律堂长老怎么判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留下身后一片呆若木鸡的人,和一个哭得快要昏过去的云千柔。
她当然拿不出来一百万上品灵石。她也舍不得把自己的修为废掉,去还那些血。所以,
她只能去找人帮忙。找陆修远,找师尊。而我,就在等他们。果然,不出半个时辰。
陆修远就气冲冲地找上了门。“姜翎!你到底想怎么样!”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千柔她那么善良,身体又不好,你怎么忍心这么逼她!
”我甩开他的手。“她善良?她身体不好?”“她身体不好,
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喝别人的血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我看你不顺眼,
就可以把你杀掉?”“陆修远,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要么给钱,要么还血,
没得商量。”“你!”他被我气得胸口起伏。“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
“灵石我替她给!但是姜翎,从今以后,你我之间,恩断义绝!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们之间,还有恩?”“从你剖我灵骨的那天起,
就只剩下仇了。”“赶紧拿钱,别耽误我时间。”最终,陆修远几乎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又找师尊借了不少,才凑够了一百万上品灵石。他把储物袋扔给我的时候,
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我当着他的面,神识扫过,确认数目无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两清了。”然后,我拿出那份契说。当着他的面,“撕拉”一声,撕得粉碎。
“好了,现在,那个傻子,跟你们再无任何瓜葛。”“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我看着陆修远和匆匆赶来的云千柔。“哦,对了,提醒一下云师妹。”“没了我的灵血,
你的心脉,撑不了多久。”“好好享受,你所剩无几的,修仙生涯吧。”5.师尊,
该交学费了解决了云千柔,我拿着那一百万上品灵石,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我把冷宫重新装修了一遍,铺上了地暖,挂上了鲛人纱。每天山珍海味,灵果佳酿,
怎么舒服怎么来。整个天衍宗,都在背后骂我。说我忘恩负义,说我无耻至极。
我一点也不在乎。骂我,能让我掉一块肉吗?并不能。反而能让我吃饭的时候,多加两道菜。
这天,我吃饱喝足,决定去找我那高高在上的师尊,聊聊天。玄虚真人正在他的静室里打坐。
看到我进来,他连眼睛都没睁,声音冷得掉冰渣。“你来干什么。”“来看您啊,师尊。
”我笑嘻嘻地在他面前坐下,“顺便,跟您算笔账。”他终于睁开了眼,眼里全是厌恶。
“我与你之间,没什么账好算。”“怎么没有呢?”我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大摞账本。
这是我花了几天时间,整理出来的。“师尊,您看。”我翻开第一本。
“这是我拜入您门下第一年,您教我的入门心法,按照宗门规定,授业长老课时费,
一个时辰十块下品灵石。一年下来,总共……”“这是第二年,您带我下山历练,吃穿用度,
都是花的我爹留给我的遗产……”“这是第三年,我帮您炼制的清心丹,总共一百零八颗,
每一颗的市场价……”“这是……”我一笔一笔,一条一条,念给他听。从我拜入宗门开始,
到我被废掉修为为止。整整十年。我为宗门做的贡献,我孝敬他的东西,
我帮陆修远和云千柔擦的屁股。所有的一切,我都折算成了灵石,记录在案。
玄虚真人的脸色,从铁青,到涨红,再到发紫。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够了!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上好的玉石桌,瞬间化为齑粉。“姜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啊。”我一脸无辜,“我就是觉得,我以前为宗门付出了这么多,
现在我‘死’了,人走茶凉,总得给我这个‘继承人’一点补偿吧?”“这叫,遗产清算。
”“你!”玄虚真人指着我,气得手都在发抖。“那些都是你身为宗门圣女,自愿做的!
是你分内之事!”“哦?”我挑了挑眉,“可我查遍了宗门门规,也没找到哪条规定,
圣女就得当牛做马,还得倒贴钱啊。”“师尊,您别生气。我这人,讲道理。”“您看,
这账本上,总共的数目,是一个天文数字,估计您把整个天衍宗卖了,也还不清。
”“我也不为难您。”我把账本收起来,换上一副商量的口气。“这样吧,您把宗门禁地,
‘万卷阁’,对我开放。让我在里面随便看,看到我满意为止。”“只要您答应,这些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