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领养那天，姐姐苏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整碗滚烫的排骨汤浇在我手上。
我疼得指尖痉挛，却一声没吭，角落里那个冷峻的少年江澈，却突然红了眼眶，
死死攥住了自己毫发无伤的手。十年后，我成了苏晚的专属出气筒，
而他成了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直到订婚宴上，苏晚把我推下楼梯，
江澈却在我面前轰然倒地，腿骨断裂的剧痛让他面色惨白。他死死盯着我，
声音都在发抖：“苏念，又是你，对不对？”那一刻，我们之间共享痛觉的惊天秘密，
连同十年压抑的爱恨，再也藏不住了。01“姐姐，我不是故意的。”璀璨的水晶吊灯下，
我狼狈地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我在收拾被苏晚故意撞碎的红酒杯。
今天是她和江澈的订婚宴。我是苏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养女，只配穿着服务生的制服，
在角落里端茶送水。苏晚穿着Elie Saab的高定白色礼服，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不是故意的？”“苏念，
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想搅黄我的订婚宴，对不对？”她抬起脚，
镶满碎钻的Jimmy Choo高跟鞋，鞋跟精准又恶毒地碾在了我的手背上。
尖锐的鞋跟像是钉子，要生生凿穿我的骨头。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炸开。我死死咬住嘴唇，
将一声痛呼硬生生咽回肚子里。不能叫。叫了，她会更兴奋。这是我在苏家活了十年，
用无数伤口换来的生存法则。可下一秒，不远处的主桌上，那个今天本该是全场焦点的男人，
江澈，突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他猛地站起身。他俊朗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的左手死死按住右手手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全场宾客的目光，
“唰”地一下全集中到了他身上。“阿澈，你怎么了？”苏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立刻松开我，紧张地提着裙摆跑了过去。江澈没有看她。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像两把淬了冰的利剑，穿透觥筹交错的人群，直直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有痛苦，
有震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近乎绝望的压抑。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他感觉到了。
十年了。我以为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一个荒诞又痛苦的诅咒。我受伤，我疼痛，我发烧。
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没想到。他也是。苏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我，
脸色骤变。她立刻像一堵墙，挡在江澈面前，声音娇嗲又委屈。“阿澈，你别看她！都怪她，
笨手笨脚地打碎了杯子，肯定是你看到血，所以不舒服了。”她一边说，
一边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警告我。敢乱说话，就死定了。我低下头，
默默地将最后一块玻璃碎片捡进托盘。指尖被锋利的边缘划破，一滴鲜红的血珠滚落。
几乎是同时，我清晰地听见江澈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宴会厅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江家的长辈立刻过来打圆场，扶着江澈去休息室。我像个犯了错的罪人，被所有人指指点点。
“这苏家的养女也太不懂事了，这种场合还来添乱。”“就是，你看把江家大少爷给吓的，
真是晦气。”我垂着眼，将所有委屈和疼痛都吞进肚子里。我正准备从后门悄悄溜走，
手腕却被人一把攥住。是苏晚。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
她把我拖到无人的消防通道，漂亮的脸蛋因为嫉妒而彻底扭曲。“苏念，你这个贱人，
你刚刚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吸引阿澈的注意？”“我没有。
”我冷冷地回答。“还敢狡辩！”她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火辣辣的疼痛在左边脸颊上炸开，我被打得偏过头去，耳朵里嗡嗡作响。“苏念，
你给我记住了！”“你不过是我们苏家养的一条狗！”“江澈是我的男人，
你连多看他一眼都不配！”她说完，还不解气，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就往冰冷的墙壁上撞。
一下。两下。额头传来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放弃了抵抗，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消防通道那扇沉重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住手！”一声怒吼传来，
带着滔天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意。我费力地睁开眼。我看见江澈站在门口，双目赤红。
他的左脸颊上，赫然浮现着一个清晰的五指印，红肿的程度，和我脸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02江澈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他冲过来，一把推开苏晚，将摇摇欲坠的我扶进怀里。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将我瞬间包裹。“阿澈，
你……你为了她推我？”苏晚被推得一个踉跄，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差点摔倒，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澈。江澈却看都没看她一眼。他低头，看着我额头上不断渗血的伤口，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疼吗？”我看着他，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疼。
疼得快要死掉了。只是我已经习惯了。他闭上眼，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再睁开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他伸出手，
捧着我的脸，冰凉的指尖轻轻擦过我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这里，
也是她打的？”他的指尖明明是凉的，可触碰到的地方，却像有细微的电流窜过我全身。
我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和我同样红肿的脸颊。看着他因为忍痛而绷紧的下颌线。
我终于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明白了。原来，疼的。从来都不止我一个。“阿澈！你疯了！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苏晚的尖叫声打破了死寂。她冲过来想拉开江澈，
却被江澈一个冰冷刺骨的眼神，硬生生逼退在原地。“苏晚。”江澈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我最后问你一次，是谁打的？”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那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未婚夫。那眼神，像一头即将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苏晚吓得后退了一步，指着我，色厉内荏地尖叫。“是她自己撞的！不关我的事！”“阿澈，
你别被她骗了，她最会装可怜博同情了！”江澈冷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反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森寒。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到墙边站好，确保我不会摔倒。然后，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苏晚。苏晚彻底慌了。“阿澈，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江澈走到她面前，缓缓地，抬起了手。啪！一声比刚才更清脆，
更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消防通道。苏晚捂着脸，彻底懵了。我也愣住了。江澈。
那个传闻中清冷矜贵，从不动怒的江氏集团继承人。竟然打了苏晚。为了我。
“你……你打我？”苏晚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江澈，你为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养女打我？
”“这一巴掌，是替她还给你的。”江澈甩了甩手，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苏晚，
我以前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善良。”他转过身，不再理会身后彻底崩溃的苏晚。
他走到我面前，弯下腰，不由分说地将我打横抱起。“江澈！你把她放下！你给我回来！
”苏晚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尖叫。江澈充耳不闻，抱着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消防通道，
回到了宴会厅。所有宾客都惊呆了。所有人都看着江澈抱着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女孩，
而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正狼狈地跟在后面哭喊。苏家的父母和江家的长辈也追了出来。
“阿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晚晚怎么了？”苏父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江澈怀里的我。
江澈停下脚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看着怀里的我，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
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订婚取消。”“从今天起，苏念，是我的人。”说完这句话，
他抱着我，在众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停车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只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雪松香气。和他胸膛之下，那颗为我而剧烈跳动的心。强劲，
有力。一声，又一声。像是要把过去十年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回来。车里，
江澈从储物格里找出医药箱。他拿出消毒水和棉签，动作轻柔得不像话，
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额头上的伤口。消毒水碰到伤口，刺得我一哆嗦。
“嘶……”江澈也跟着皱起了眉，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你……为什么？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问。“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我看着他，
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还有……我们的痛觉……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澈处理伤口的动作，
猛地一顿。他抬起眼，一双黑眸深深地看着我。“十年前，后山那场山洪，你还记得吗？
”03我当然记得。那是我被苏家领养的第二年，我八岁。苏晚带我去后山玩，
却故意把我一个人丢在山上。那天下了暴雨，山洪突发，我被困在一个废弃的山洞里，
又冷又怕。我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是一个小男孩救了我。他背着我，
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走了很久很久。最后，他为了护住我，
自己却被一块滚落的山石砸中了腿。我只记得他让我快跑，去找大人来。等我带着人回来时，
他已经被另外一拨人救走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个男孩，是你？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澈。江澈点点头，眼底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懊悔，
还有一丝自嘲。“那天，我的腿断了。”“从那以后，我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只要你受伤，无论我在哪里，在做什么，都能感受到一模一样的疼痛。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轰然炸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我每次被苏晚欺负，
偷偷躲在阁楼哭的时候，窗台上总会多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或者一瓶温热的牛奶。
为什么我每次发烧生病，第二天早上，门口都会有一份热粥。
我一直以为是家里的张阿姨心疼我。原来……原来全都是他。
“所以……”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你和苏晚订婚，也是因为……”“苏晚告诉我，
那天在山上，是她跑下山找人救的我。”江澈的眼神暗了下去，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厌恶。“她说她为了找人救我，慌不择路，也摔伤了腿，
所以脚踝上留了一道难看的疤。”“我信了。”“我信了整整十年。”他看着我，一字一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碾过。“我忍了十年。”“我忍受着你身上所有的疼痛，
看着你被苏晚欺负，却只能以一个未来‘姐夫’的身份，给你一点微不足道，
甚至可以说是可笑的补偿。”“苏念。”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眼眶也红得吓人。“这十年，
你疼的时候，我也在疼。”我的眼泪，终于决堤。像是积攒了十年的洪水，
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汹涌而出，怎么都止不住。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暗处。有一个人，
陪我疼了整整十年。04江澈把我带回了他的私人公寓。
那是一个位于市中心顶层的复式江景房，装修是极简的黑白灰风格，
却处处透着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品味和昂贵。和我那个堆满杂物的，
终年不见阳光的阁楼小房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把我轻轻放在客厅那张柔软得不像话的沙发上。他转身去浴室拿了热毛巾，
单膝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帮我擦拭脸上的泪痕和血迹。“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像大提琴的弦音，一下一下，安抚着我紧绷了十年的神经。“以后有我，没人敢再欺负你。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愧疚。
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攥住，又酸又涨。“你的脸……”我抬起手，
想碰碰他脸上那个还未消退的指印，手伸到一半，又胆怯地缩了回来。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
不由分说地按在他自己的脸颊上。他的声音很轻。“不疼。”“跟你受的苦比起来，这点疼，
算什么。”他的脸颊很烫，我的手却冰凉。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通过皮肤的接触，
传递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名为“安心”的情绪。“苏晚……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担忧地说。苏晚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她想要的，哪怕是亲手毁掉，也绝不会让给别人。
“她会的。”江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换了一个人。“她敢动你，就要付出代价。
”第二天，周一。苏氏集团的股票，开盘即跌停。
无数关于苏氏偷税漏税、产品存在严重质量问题、高管挪用公款的黑料，一夜之间，
如同病毒般传遍了全网。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相关部门迅速介入调查。苏家，乱成了一锅粥。
苏父苏母焦头烂额，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从一开始的谩骂，到后来的哀求。我一个都没接。
苏晚更是直接找到了江澈的公司，想闯进总裁办公室，被保安拦在了楼下。
她在公司大堂里撒泼打滚，大吼大叫，完全没有了往日里名媛千金的样子。“江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苏念那个贱人吗？”“你出来见我！你这个缩头乌龟！
”江澈坐在办公室里，通过监控，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那个状若疯癫的女人，
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他按下了内线电话。“让公关部发声明。
”“江氏集团与苏晚小姐的婚约，正式解除。”“另外，
把苏氏集团五年前‘凤凰计划’的内部资料，匿名发给最大的那几家媒体。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江澈……”我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有些不安，“这么做，会不会……”他挂断电话，
转过身，将我拉进怀里。“念念，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些证据，我早就掌握了。
我本来想，看在昔日那点可笑的‘恩情’上，给苏家留条活路。”“但是，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你。”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了一丝懊悔。“其实，
我早就知道苏晚在骗我。”“大概五年前，我无意中看到她那道疤痕的医疗记录，
就知道她骗了我。但我没拆穿她，我想看看，她到底能演到什么时候。”“我甚至想，
如果她能真心对你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惜，”江澈站起身，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被保安架出去的苏晚，“她没有。”苏家，完了。
以一种雷霆万钧，势不可挡的方式，彻底完了。晚上，江澈回来的时候，
带回来一个巨大的购物袋。他拉着我坐下，从里面拿出一支进口的药膏，挤在指尖，
小心地涂抹在我手背的淤青上。“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说。“去哪里？
”“一个可以让你真正开心的地方。”05江澈带我来的，是一家画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