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七年,我在丈夫沈修瑾的手机里,看到了他女徒弟发来的消息:师傅,
今天***的你,帅得让我睡不着觉图片我默默记下拍摄时间——正是他告诉我,
在封闭集训,手机要统一上交的那天。我点开图片,放大,他锁骨上那枚新鲜的吻痕,
刺痛了我的眼。1沈修瑾到家时,已是深夜。我像往常一样,接过他沉重的运动包,
里面是他汗湿的训练服。饿吗?给你下碗面?我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他瘫在沙发上,闭着眼揉捏眉心,语气带着惯常的疲惫:不用,在队里吃过了。
队里伙食不错,我顿了顿,看着他,看你气色挺好,锁骨那儿……好像还长了颗痘?
沈修瑾揉眉心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侧了侧身,将领口扯高了些,
含糊道:嗯,有点上火。多么拙劣的谎言。可过去七年,
我就是被这样一个又一个拙劣的谎言,蒙在鼓里。他曾是我笔下那个光芒万丈的跳水天才,
是我用无数华丽辞藻堆砌出的男主角原型。后来,他走下纸页,成了我的丈夫。
我以为我写出了现实中最幸福的结局。直到三年前,他队伍里来了个叫林薇的女徒弟,
崇拜他,仰望他,像一株热烈的藤蔓,不断侵蚀着我的领地。我吵过,闹过,歇斯底里过。
每次,沈修瑾都会用那双曾在奥运赛场上坚定无比的眼睛看着我,
语气无奈又带着责备:苏晚,你能不能别总是胡思乱想?林薇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我把她当徒弟,当妹妹。你是我太太,成熟一点,别让我在外面难做。成熟,
成了他套在我身上的枷锁。仿佛所有因不安而产生的情绪,都是我不够大度的罪证。
唯独这一次,我看着他那张依旧英俊,却早已陌生的脸,心里一片死寂。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我转身走向浴室。身后,沈修瑾似乎松了口气,
习惯性地叮嘱:水温别太高。看,他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行使他支配我的权利。
2浴室里,水汽氤氲。我听着客厅里他压低声音讲电话的动静,不用猜,
也知道电话那头是谁。从前,我会故意弄出很大声响,或者找个借口打断他。但今天,
我只是默默关掉水龙头,走了出来。沈修瑾几乎是立刻挂了电话,
脸上带着一丝未收起的、与刚才和我说话时截然不同的轻松笑意。队里有点事。
他下意识地解释,眼神却有些闪烁。嗯。我擦过他身边,
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你洗吧,我还有个稿子要赶。
沈修瑾有些诧异地看着我。往常,即便他深夜归来,我也总会等他一起入睡。这么晚还忙?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打乱节奏的不悦。嗯,新书销量不好,编辑催得紧。
我抱着电脑,走向客房,今晚我睡这边,不打扰你休息。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门外静默了几秒,然后是沈修瑾带着明显怒意的脚步声,重重踏在地板上,去了浴室。
他大概以为,这又是我一次无关痛痒的***。他错了。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我打开电脑,
文档里,是我写了一半的新书大纲,书名暂定为《第七年》。门外,他的手机信息提示音,
又响了一次。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3第二天是周末,我却起了个大早。
沈修瑾被厨房的动静吵醒,穿着睡袍出来,靠在厨房门框上,眉头微蹙:这么早?
周末不多睡会儿?约了编辑谈事。我将煎好的鸡蛋盛盘,语气平淡。他走过来,
习惯性地想从身后搂住我的腰,被我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晚上元教练退休宴,别忘了。
他手落了空,脸色沉了沉,但还是耐着性子提醒。我知道。他顿了顿,
像是刻意寻找话题:你那条宝蓝色的裙子呢?就我去年送你那条,今晚穿那个吧,显气质。
我动作一顿,抬头看他。去年,他送我那条款式老气的裙子时,林薇就在旁边,
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师娘穿这个颜色真稳重,不像我,总喜欢些花里胡哨的,
修瑾哥总说我小孩心性。当时我只觉膈应,却碍于场面没有发作。现在想来,
他大概就是喜欢她那副小孩心性的模样吧。那条裙子不小心勾丝了,我垂下眼,
将牛奶推到他面前,我穿别的。沈修瑾似乎有些失望,但没再多说。下午,
我独自前往举办宴会的酒店。刚到包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的笑声。门没关严,
我看见林薇正拿着一块蛋糕,非要喂给沈修瑾,而沈修瑾微微后仰,
脸上带着无奈又……纵容的笑。师傅,就一口嘛!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的!
林薇的声音又甜又嗲。周围他的那些队友、教练,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甚至有人起哄:老沈,徒弟这么孝顺,你就从了吧!那一刻,我胃里一阵翻涌。
苏晚来了?有人看到了门外的我,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微妙地凝滞了一下。
林薇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回手,蛋糕不小心掉在了沈修瑾的裤子上,她慌忙抽纸巾去擦,
手忙脚乱间,身体几乎贴在他身上。沈修瑾推开她,站起身,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尴尬,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扰的不耐烦:来了怎么不进来?我走进去,在留给我的主位坐下,
微微一笑:看你们玩得开心,没好意思打扰。林薇怯生生地挨着沈修瑾另一边坐下,
小声解释:师娘,你别误会,我们刚就是闹着玩的……没事,我打断她,拿起筷子,
你们继续。我的平静,反而让所有人都有些无所适从。席间,林薇依旧活跃,
不停地给沈修瑾夹菜、倒酒,说着队里的趣事,言语间充满了我和修瑾哥是一个世界
的暗示。沈修瑾偶尔会看我一眼,见我始终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吃菜,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沉。当林薇又一次把沾了自己口水的吸管递到沈修瑾的果汁杯里时,
我终于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沈修瑾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声音压抑着怒火:苏晚,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全桌瞬间安静下来。
我看着他那双曾经盛满对我许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质疑和责备。轻轻抽回手,
我语气依旧平淡:没闹脾气,只是想起来,家里的猫还没喂。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他错愕。刚刚决定的,我看着他,清晰地说道,毕竟,有些位置,空着也是空着,
不如养只猫。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铁青的脸色,以及林薇那掩饰不住的得意眼神,
拿起包,转身离开。4回到家,我开始收拾客房的衣柜。沈修瑾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直接挂断。他发来信息:苏晚,你今晚太过分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脸子,
你让我下不来台!林薇只是性格开朗,大家都把她当妹妹,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
回话!我看着屏幕上一条接一条的指责,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过去,
他只要发这样的信息,我就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是不是我真的不够大度?
是不是我太敏感?然后,我会哭着反思,主动向他道歉,求他不要生气。可现在,
我只会觉得,吵到我眼睛了。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设置了免打扰。然后,从通讯录里,
找出一个沉寂已久的号码,发了条信息过去:王律师,您好,我想咨询一下离婚事宜。
信息发送成功的那一刻,我靠在冰冷的衣柜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沈修瑾是第二天中午才回来的。带着一身酒气,
和脖子上那枚已经变得暗红、却更加清晰的吻痕。他看到客房里被我搬空一半的衣柜,
瞳孔骤缩,醉意似乎都醒了大半。你什么意思?他声音沙哑,带着不敢置信。
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我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箱子,沈修瑾,我们分居吧。
就因为昨晚那点小事?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语气激动起来,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