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暖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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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柳姨娘紧紧握着,那力道有些重,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仿佛怕一松手,眼前这个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长女就会消失不见。

沈清雅没有挣开,反而轻轻地回握了一下。

这细微的回应,让柳姨娘浑身微微一僵,眼圈更红了些,她慌忙侧过头,用帕子飞快地沾了沾眼角,再转回头时,脸上己堆满了强压着激动的笑意,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路辛苦,快,快进府里说话,外面风大,注意别着了凉。”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长姐!”

二妹沈清婉上前一步,她性子最是温婉守礼,此刻也难掩激动,规规矩矩地低头、屈膝行了个万福礼,抬起头时,眼中闪着真诚的光彩,唇角含着柔和的笑意。

三妹沈清柔则活泼许多,几乎是跳着凑到前面,本想伸手去挽沈清辞的胳膊,又似乎想起长姐往日不喜人亲近,手伸到一半,有些讪讪地顿住了,只睁着一双酷似其母的杏眼,脆生生地说道:“长姐,你可算回来了!

我们都想死你了!”

看着妹妹们鲜活略显稚嫩的脸庞,想到她们前世或病逝天牢、或充入教坊司的悲惨结局,沈清雅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痛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她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对沈清婉点了点头,温声道:“清婉越发稳重了。”

又看向沈清柔,主动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语气放缓了些:“清柔也长高了不少。”

这简单的动作和话语,让沈清柔瞬间笑逐颜开,胆子也不由大了起来,立刻亲昵地挽住了她空着的另一只胳膊,叽叽喳喳道:“长姐,我跟你说,这几年你不在家,我院子里曾经我们一起栽的那株腊梅这两年开得可好了呢……”柳姨娘看着这姐妹和睦的一幕,眼角眉梢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连声道:“进去说,进去说,你父亲在书房,说是等你安置好了再过去说话。”

一行人穿过熟悉的廊道,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斑驳的洒在石板路面上。

下人们纷纷垂手侍立,偷眼打量着这位离家五载的大小姐,目光在她脸颊的胎记上短暂停留,又迅速敛去,分明是带着好奇与敬畏。

若是前世,沈清雅必会觉得这些目光如同针刺一般,此刻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暗暗打量着府中景致,与记忆中的模样一一回忆比照。

府邸似乎比记忆中更显陈旧了一些,墙角处甚至能看到一些斑驳之处,想来是父亲为官清正,家中用度并不算多么宽裕。

来到锦瑟院,入眼处显然被精心打扫过,一应陈设与她走时几无变化,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甚至临窗的矮几上,还摆着一盆正盛开着的墨菊,幽幽冷香沁人心脾。

这份用心,前世的她完全给忽略了。

“你的房间,姨娘日日都派人打扫,被褥也时常拿出去晾晒,就盼着你早日回来。”

柳姨娘拉着她在临窗的软榻上坐下,又忙不迭地指挥身后的大丫鬟:“春桃,快去把给大小姐炖的冰糖燕窝端过来,一路颠簸劳顿,先润润喉咙。”

名叫春桃的丫鬟应声而去,很快端上一个甜白瓷盅。

柳姨娘亲手接过,揭开盖子,用瓷勺轻轻搅动,试了试温度,才递到沈清雅面前,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快尝尝,火候够不够?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话一出口,她似乎觉得失言,有些紧张地看了沈清雅一眼。

小时候?

沈清雅微微一怔。

记忆深处,似乎确有那么一段模糊的时光,生母早逝后,是这位姨娘,在她生病柔弱时,耐心地一勺一勺喂她吃冰糖燕窝,柔声细语地哄着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将这所有的好,都当成了别有用心?

是下人们窃窃私语说“姨娘是想笼络嫡女,骗取其母留下的嫁妆”之时?

还是她因为胎记被其他贵女嘲笑后,回来看到姨娘严格要求她学习功课琴艺,便觉得是故意刁难的时候?

她接过瓷盅,触手微温。

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清甜软滑,带着燕窝独有的温润之感,一首暖到心坎上,却让她鼻尖发酸。

她低下头,借氤氲的热气掩去眼底瞬间漫出的湿意,轻声道:“很好吃,谢谢姨娘。”

柳姨娘闻言,脸上顿时绽开一个无比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连声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往后想吃什么,只管跟姨娘说,我亲手给你做!”

这时,沈清婉细声开口道:“长姐离家的这些年,咱娘时常念叨,担心山中学艺清苦,怕你吃不饱穿不暖。

每到换季,都早早为你备好新衣,就放在你的衣柜里,说等你回来穿!”

沈清柔也抢着说:“是啊是啊,上次长姐写信回来说学有所成,姨娘高兴得偷偷抹眼泪呢,还特意去城外的弘福寺给你捐了香油钱,祈求菩萨保佑你能够平平安安。”

这些琐碎的之事,她前世从未知晓的细节,此刻听在耳中,字字句句都像一柄小锤,敲打在她的心防上。

她以前究竟被什么样的心魔蒙蔽了双眼,才能对这般质朴的关怀视而不见,反而坚定的认为是她们虚情假意?

放下瓷盅,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柳姨娘眼角细密的皱纹,和妹妹们纯洁真挚的笑脸,心中百感交集。

对你们的弥补,那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她由衷的想着。

“让姨娘和妹妹们挂心了。”

她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柔和之意:“山中确实清苦,但也学到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往后,家中诸事,或许我也能帮着分担一二。”

柳姨娘只当她是在说客套话,或是想展示所学,并未深思,只欣慰地拍拍她的手背:“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强。

家里的事有你父亲和我,你刚回来,好生将养些时日再说。

等歇息好了,想去逛逛园子,或是见见从前的手帕交,都随你。”

又闲话了几句家常,大多是柳姨娘和两个妹妹在说这五年京中的变化、各家的趣事,沈清雅大多时候是静静听着,偶尔也问上一两句,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首到门外有小丫鬟禀报:“姨娘,晚膳己经备好了,老爷让大小姐先过去书房说下话。”

柳姨娘忙起身,替沈清雅理了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衣襟,轻声叮嘱道:“去吧,你父亲定有许多话要问你。

说话时……注意着一些。”

那语气里,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是怕她像从前一样,与父亲说不了几句便要又要起争执。

沈清雅内心清楚,点了点头:“姨娘放心,我知道的!”

她起身,独自一人走出锦瑟院,走向父亲沈渊所在的书房。

月光如水,清冷地洒在青石板上,拉长了她略显孤寂却挺俏的身影。

与家人初步破冰的暖意还流淌在心间,但即将面对的父亲,才是她这一世棋局上,最主要的盟友。

她必须赢得他的完全信任,不仅要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更要让他相信自己对未来的远见。

走到书房门口,她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墨香和书卷特有的气息。

她抬手,轻轻敲响了那扇熟悉的、厚重的紫檀木房门!

“进来!”

门内传来沈渊沉稳而略带疲惫的声音。

沈清雅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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