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书房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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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烛光摇曳,将沈渊的身影映照在满墙的书架上,凝重而略显孤寂!

他刚放下手中朱笔,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绪与疲惫。

沈清雅步入书房,垂首行了个肃拜礼,姿态恭顺的无可挑剔,如此姿态,倒让沈渊感觉有些陌生起来。

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一分!

看着她低垂的眼睑,沈渊的目光最终落在她脸颊那块熟悉的胎记上,心中掠过一丝复杂又难言的滋味。

五年了。

当初送她离家,与其说是“允准”,不如说是一场无奈之下的交易——一则是用女儿的远离,换取天机子一个对家族未来的模糊承诺,再者便是沈家无子,他做为权臣,面对如今这波云诡谲的朝堂局势,如果有个万一,他又何尝不是想为沈家留下一线希望。

同时也希望那严苛的环境能磨一磨这个女儿因容貌而自卑,变得尖刻偏执的性子。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便艺成归来!

如此做为,是慈是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坐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严肃,似缺乏了几分温度,一如这书房中沉凝的氛围。

沈清雅依言坐下,双手交叠,目光落在自己膝盖上,并未主动开口。

她知道,父亲在端详着她,亦或许是在衡量这五年的“投资”究竟换来了什么吧!

“山中清苦,委屈你了。”

沈渊用这一句公式化的开场白打破沉默,眼中同时也带着审视的意味。

沈清雅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父亲:“回父亲,山中虽苦,却让女儿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且稳定,“往日女儿因容貌之故,心性狭促,误解姨娘严苛的教导之心,亦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如今方知,世间能倚仗者,绝非皮相外表,而是这胸中所学,心中所持。”

这番话,如同一块大石投入进了深潭,在沈渊心中激起莫***澜。

他没想到,离家时那个浑身是刺、怨天尤人的女儿,会说出如此通透的话来。

这真是天机子教化之功,亦或是……她别有所图?

“你能如此想,甚好。”

沈渊不动声色,“你师父学究天人,你能得到他的指点,确是机缘,日后望能安守本分,相夫教子,亦不负这番造化。”

他将她的未来,限定在了后宅之内,这是试探,也是这个时代对女子最正常不过的期望。

沈清雅心中苦笑,面上却愈发显得温婉:“父亲的教诲,女儿谨记在心!

只是……”她话锋微转,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女儿归来途中,见北地驿马频繁奔走,似是有所异动。

又闻年前北境雪灾,今岁恐生饥荒,若鲜厥趁机南下劫掠……女儿想起师父曾言,‘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心中总有些不安!

师父离山前,曾再三叮嘱,京中……恐有小人作祟,惑乱君心,父亲身处漩涡之地,还需万分谨慎,尤其……需要提防那些口蜜腹剑、包藏祸心之辈!”

她没有首接提及赵寰或林贵妃,而是将天灾、边境隐患与“小人作祟”联系在一起,将“预言”包装成师父基于天下大势的示警和自己对父亲的关切。

这比首接指出,更具说服力,也更符合一个“学成归来”,又心怀天下的弟子转述师命的身份。

沈渊的瞳孔骤然收缩,眉头拧在了一起!

北境异动、鲜厥威胁,这正是他近日最为焦心忧虑之事!

而“口蜜腹剑、包藏祸心”,几乎是对三皇子赵寰及其党羽最准确的刻画!

天机子远在深山,竟能洞悉如今这等局势?

还是说……清雅她,从师父那里学到了真正的观人察势之术?

他死死的盯着女儿的面庞,试图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出哪怕一点点破绽。

但那双眼睛,深邃得似乎看不到底,甚至带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沧桑和通透感,似是能看穿他内心的所有的想法。

难道……送她离家的这步棋,竟真的为沈家换来了一线“天机”?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心惊,也让他看到了一丝在如今诡谲政局中破局的希望。

但他不能轻易表露。

“妄议朝政,揣测君心,乃是大忌!”

沈渊沉下脸,厉声呵斥,书房内气氛骤然一紧,“你师父乃是方外之人,岂会妄言国运?

定是你修行不到家,曲解了乃师之意!”

这是打压,更是最后的试探。

若她惊慌失措,那方才所言可能便是虚张声势。

然而,沈清雅并没有退缩,只是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带着一丝隐隐的悲凉之感:“父亲教训的是。

或许是女儿修行浅薄,忧思过度。

只是……想到师父提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女儿……实在心中难安!”

她抬起眼,目光带着真切却沉重的道:“女儿只愿父亲平安,沈家安稳!”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八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渊的心坎上!

他所有的疑虑、试探,在这关乎家族存亡的警示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送走女儿,不正是为了保住沈家这份基业吗?

至不济或许也能留下一线香火吧?

书房内陷入长久的寂静,噼啪作响的烛火映照着沈渊变幻不定的神色,他从震惊、愤怒、权衡,再到最后全都化为了凝重!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肃然的道:“今日之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

在外,你依旧是沈家刚归家的嫡长女,需谨言慎行,恪守本分。

在内……”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为父要知道,你师父……是不是还说过些什么?”

这句话,意味着他终于将她拉入到了家族的核心决策圈里,承认了她超越“女儿”身份的价值。

沈清雅心中紧绷的弦微微一松,知道这一关己经过去。

她深施一个福礼:“女儿明白。

定然不会辜负……父亲的教诲!

至于师傅,他老人家自有一番定夺!”

关于重生这种荒诞离奇的情事,沈清雅肯定三缄其口的,师傅所言不过是她拿来取信于父亲的一个理由。

复仇,她心知需要步步为营。

毕竟,她将要面对的是那身边禁卫云集深宫中人!

而且赵寰此人也并非庸人,其自小便在林贵妃的安排下,师从一位皇室供奉,本身亦有不弱于她多少的修为!

再则,即便偶尔出行,他做为皇家重要子嗣也会有高手随行保护。

届时,她一旦正式展开复仇计划,可能整个皇室都有可能会被拖下水!

况且,她并不想让他们死得太过痛快。

她也不愿愿让父亲在此事中卷入过深,以免横生枝节。

又叙了几句闲话,沈渊见女儿举止有度、落落大方,言谈间处处透着冷静与通透,与五年前离家时那个偏执尖刻的少女己判若两人,心中不禁无比欣慰。

他略作叮嘱,便挥手让她退下。

退出书房,廊下冷风扑面,沈清雅才惊觉掌心己微微冒汗,就着清冷的月色,指甲在掌心掐出的红印清晰可见。

这一场始于“放逐”的父女关系,终究是凭借对潜在危机的共同警觉,在今夜的这间书房内重新连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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