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好哥哥，顾扬，为了把我踢出局，花大价钱买了头条。说我，顾安，顾氏集团的副总，
是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疯子。一夜之间，公司股价动荡，股东电话被打爆，
所有人都等着我滚蛋。他们不知道，我斯坦福心理学系的毕业证，不是P的。他们更不知道，
这场由我哥导演的闹剧，正是我需要的舞台。否认？不，太低级了。我要当着所有媒体的面，
承认我“有病”。然后，把顾家这盆脏水，泼向所有看戏的人。看着吧，一个“疯子”，
是如何把一群自作聪明的正常人，拖进真正的地狱。1手机震动得像一条濒死的鱼。屏幕上，
我的名字和“精神病”三个字锁在一起，挂在热搜第一。红得发紫。
公关总监周莉的脸比打印纸还白，声音发抖。“顾副总，怎么办？
”“所有媒体的电话都打疯了，问我们是不是要发澄清稿。”我靠在办公椅上，
指尖划过平板上那篇报道。写得不错。有图有真相。
一张是我大学时进出心理咨询室的偷拍照。一张是我妈葬礼上，我面无表情看着墓碑的照片。
文字极尽煽动。“豪门秘闻：顾氏继承人之一顾安，被证实患有严重情感障碍，
其母因抑郁症自杀，家族精神病史堪忧！
”下面配着我一份伪造的“重度双相情感障碍”诊断书。手法很糙，但足够唬住大众。
周莉还在旁边急得团团转。“顾扬副总那边已经放出风声，说为了集团稳定，
建议您暂时停职休养。”“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刚刚也打电话来问责。”“股价，
股价已经开始跌了……”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慌什么。”我把平板关掉，屏幕暗下来，
映出我平静的脸。“这不是正好吗？”周莉愣住了，嘴巴张成一个“O”型。
“什、什么正好？”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楼下，
已经有几辆采访车停在了公司门口。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扛着长枪短炮，
等着把我生吞活剥。“我那个好哥哥，为了今天，准备了很久吧。”顾扬，
我爸外面的女人生的儿子，比我大三岁。这些年，为了独吞家产，小动作就没断过。这次，
是玩了票大的。他以为，一张伪造的诊断书，就能让我万劫不复。他太小看我了。
也太小看“精神病”这三个字的能量了。“周姐，”我转过身，看着她，“别准备澄清稿了。
”“啊？”“去，给我发一份通知。”我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砸在周莉的心上。“就说，
明天上午十点，我要召开个人新闻发布会。”“所有媒体，都可以来。”“不设门槛，
不设问题限制。”“我要……跟大家好好聊聊我的病。”周莉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她觉得我才是真的疯了。我笑了。疯了？对。不疯魔，不成活。顾扬，你把舞台搭好了，
我这个主角，总不能不上去唱一出好戏吧。2消息一放出去，顾氏集团的内部通讯软件炸了。
各种猜测和谣言满天飞。“她真要开记者会？嫌死得不够快？”“肯定是想做最后的挣扎呗，
有什么用。”“顾扬副总这招太狠了，直接釜底抽薪。”我哥顾扬的助理，
小跑着进了他的办公室。“扬总，顾安她……”顾扬靠在老板椅上，把玩着一支雪茄，
一脸的志在必得。“让她开。”“她越是挣扎，就摔得越惨。”“一个疯子，还想跟我斗？
通知下去，明天的发布会，让我们的媒体朋友‘好好招待’她。”他以为，他赢定了。而我，
正坐在我的办公室里，喝着周莉给我泡的菊花茶。她还是紧张，手都在抖。“顾副总，
真的……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们完全可以告他们诽谤，我们有最好的律师团队。
”我放下茶杯，看着她。“周姐，你做公关多少年了？”“十……十二年了。
”“那你应该知道，大众不关心真相，他们只关心故事。”“告他们诽诽谤，一来一回，
官司打个一年半载，热度早过去了。到时候就算赢了，在大家心里，
我还是那个‘疑似有精神病’的顾安。”“这个标签一旦贴上，就撕不下来了。
”周莉的脸色更白了。“那……那我们……”“所以，不能否认。”我一字一句地说。
“不仅不能否认，我还要感谢他们。”周莉彻底懵了。我打开电脑，调出一份PPT。
那是我几年前，在斯坦福的毕业论文答辩稿。
标题是：《论高压环境对企业家精神健康的影响及应对策略》。“周姐，你帮我把这份材料，
打印一百份。”“还有，联系一下财经频道的老朋友，帮我预约一个专访。”“专访的主题，
就叫——生病的巨人。”周莉看着PPT的标题，又看看我，眼神里全是混乱。
我把茶杯推到她面前。“喝口茶，定定神。”“明天，有场硬仗要打。”“你不是一个人，
有我。”我的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安抚力量。周莉深呼吸，再呼吸，终于稍微镇定下来。
她拿起材料，快步走了出去。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了。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传来。“想通了？”是我爸，顾远山。“爸，
明天的发布会，你会看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顾安，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为你至少会挣扎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认输了。”“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没说话，静静地听着。我知道，在他眼里，顾扬的手段是“本事”，而我的“病”，
是“耻辱”。他从来不在乎我们斗成什么样，他只在乎谁能赢，谁能给顾家带来更大的利益。
“明天之后，你就去国外休养吧，公司的事，不用你管了。”他这是在给我下最后的通牒。
我轻笑一声。“爸，你最好还是看看直播。”“万一……有惊喜呢？”说完，我挂了电话，
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是我妈那张苍白的脸。她走的那天，
也是这样。所有人都说她疯了，脆弱，想不开。只有我知道，她是被这个冰冷的家，
一步步逼死的。顾扬，顾远山。你们欠我妈的，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这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3发布会现场，闪光灯亮得像白昼。
几百个记者把会场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兴奋和贪婪。他们像秃鹫，
等着啄食我的尸体。我哥顾扬也来了，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他今天穿了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油亮，嘴角挂着得体的、胜利者般的微笑。
他身边坐着几个董事，都是他的人。他们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没化妆，素着一张脸走上台。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是更密集的快门声。我没有看稿子，只是平静地看着台下。目光扫过顾扬的脸，
他对我挑了挑眉，做了个口型。“滚吧。”我笑了笑，拿起了话筒。“我知道大家今天来，
想听什么。”“关于网上那些新闻，我就不浪费大家时间一一求证了。
”“我只回答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我顿了顿，整个会场落针可闻。“是的，那些报道，
基本属实。”轰——台下炸了。记者们疯了一样往前挤，问题像炮弹一样砸过来。“顾小姐，
所以你承认你有精神疾病？”“请问是哪种疾病？会影响你的工作判断吗？
”“顾氏集团让一个精神病人当副总，是对股东不负责任！”顾扬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他身边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带着鄙夷和嘲讽。我没有理会那些噪音，只是举起手，
往下压了压。“大家先别急。”“在我回答这些问题之前，我想先给大家讲个故事。
”“我上大学的时候，选修了心理学。我的导师，是全球知名的心理学权威，
他曾经问过我们一个问题。”“他说，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和一个偏执型精神病患者，
有什么共同点？”台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我的问题吸引了。“共同点是，
他们都极度自信、精力旺盛、敢于冒险、对目标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唯一的区别是，
前者成功了，人们叫他‘天才’。后者失败了，人们叫他‘疯子’。”我看着台下的记者们。
“在座的各位都是精英，你们每天追热点，赶稿子，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想问问，
你们当中，有谁从来没有失眠过？有谁从来没有焦虑过？有谁从来没有那么一刻，
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现场一片死寂。很多记者的脸上，露出了思索和共鸣的表情。
“我，顾安，从小生活在一个复杂的家庭环境里。
我经历过你们很多人没有经历过的压力和痛苦。为了不被这些情绪吞噬，
我主动寻求了心理咨询的帮助。”“我学习心理学，不是因为我有病，
而是因为我想更好地了解人性，治愈自己，也看清别人。”“那份所谓的诊断书，
伪造得很拙劣。但它说对了一件事，我确实有情绪问题。就像一个战士，上过战场，
身上难免会有伤疤。我的伤疤，在心里。”“但是，”我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有力。
“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我是想告诉大家，心理问题，不是洪水猛兽，
更不是耻辱。”“它是一种警示，提醒我们，压力已经超载了。”“连我，
一个所谓的豪门千金，都会有心理困扰。那么那些在创业路上挣扎的企业家，
那些在职场中拼搏的普通人，他们的心理健康，又有谁来关注？
”我拿起了桌上那份打印好的PPT。“这是我当年的毕业论文，
探讨的就是企业家的心理健康问题。”“我今天，不是以一个‘病人’的身份站在这里。
”“我是以一个‘幸存者’和‘研究者’的身份，站在这里。
”“我不仅要承认我曾经有过心理困扰，我还要以此为契机，宣布一件事。”我看着镜头，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我将以我个人的名义，成立一个‘企业家心理健康关怀基金’。
初期，我会注资一千万。”“我欢迎所有媒体朋友监督，也欢迎所有正在被压力困扰的朋友，
向我们求助。”“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病不敢说，有病没药医。
”“而更可怕的是，有人拿‘病’，当做攻击别人的武器。”我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顾扬。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僵住了。4发布会一结束，我就被周莉护送着，从特殊通道离开了。
车上，周莉的手机就没停过。她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刷新闻，表情从紧张，到惊讶，
再到狂喜。“顾副总，爆了，真的爆了！”她把手机递给我看。刚才还是一片骂声的热搜，
现在风向全变了。顾安承认曾接受心理咨询勇敢的不是病，
是人心我欠顾安一个道歉企业家心理健康一个个新的词条被顶了上来。我的那段演讲视频，
被剪辑成各种版本，在网上疯传。之前骂我最狠的几个大V，纷纷删博道歉，
转头开始盛赞我的勇敢和真诚。财经频道的主编亲自打来电话，说我的专访，
他们要放在黄金时段的头条播出。几个知名的企业家，也公开发声支持我。
说我讲出了他们的心声，赞扬我的格局。顾氏集团的股价，在短暂的下跌后，开始强势反弹。
甚至比风波前还高了两个点。周莉激动得脸都红了。“顾副总，你太厉害了！
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危机公关！”我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这不是公关。”“这是战争。”一场利用人性的战争。
顾扬想利用大众对“精神病”的恐惧和偏见来毁灭我。而我，
选择利用大众内心深处的脆弱和共鸣来反击。我把他的武器，变成了我的盾牌，甚至，
我的王冠。他以为他在第五层，其实，他连大气层都没摸到。我的手机响了。是顾扬。
我按了免提。电话那头传来他气急败坏的咆哮。“顾安！你个贱人！你算计我！
”我淡淡地开口：“哥，气大伤身。你现在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心理健康。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随时奉陪。”我挂了电话。周莉看着我，
眼神里全是崇拜。“顾副总，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回家，睡觉。”周莉：“啊？
”“好戏才刚开场，我得养足精神。”“对了，帮我把基金会的相关手续尽快办好，
钱要尽快到位。”“另外，查一下，那份伪造的诊断书，是从哪个医生手里流出来的。
”“我要知道，我哥的爪牙，到底伸了多长。”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我的公寓楼下。我下了车，
对周莉摆摆手。“辛苦了，早点休息。”回到家，我脱掉高跟鞋，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
很累。精神高度紧绷后的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但我知道，我还不能休息。
顾扬的性格，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会想出更阴毒的招数。而我爸……他现在，
在想什么呢？是欣赏我的手段，还是忌惮我的心机？叮咚。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做得不错。但别高兴得太早，他手里，还有你的底牌。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号码……我快速地在脑中搜索。是谁？谁会知道顾扬还有后手？
而且，还会特意来提醒我？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这个家里，这个公司里，藏着的眼睛，
比我想象的，还要多。5这条神秘短信，像一颗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我反复看着那串号码，没有任何标识。对方是谁？是敌是友？“你的底牌”又是指什么？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顾扬能拿来攻击我的，无非是我妈那点事，和我在国外的一些经历。
但我自认做得滴水不漏。除非……有我不知道的内鬼。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
我爸的秘书就来了。“顾副总，董事长请您过去一趟。
”我走进那间熟悉的、永远弥漫着雪茄味的办公室。顾远山坐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
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桌上放着今天的财经报纸，头版头条，
是我的照片和那句“生病的巨人”。“坐。”他吐出一口烟圈。“昨天的发布会，我看了。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手段不错，把一手烂牌，打成了王炸。
”“顾扬那个蠢货，不是你的对手。”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对我的肯定。
但我没有一丝高兴。因为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但是，顾安，你要记住。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像鹰。“顾家不需要一个网红，
顾氏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可控的继承人。”“你这次，风头出得太大了。”我明白了。
他不是在夸我，他是在敲打我。他怕我脱离他的控制。“所以呢？”我问。“所以，
基金会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会让公关部发声明，后续由集团接手。你个人，
不要再接受任何采访。”“还有，城西那个项目，顾扬搞砸了，你现在过去接手。一个月内，
我要看到起色。”他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城西的项目是块硬骨头，但也是块肥肉。
谁拿下来，谁在公司的地位就稳了。他把这个项目给我，是在考验我，也是在安抚我。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没有反驳。“出去吧。”他挥了挥手，像打发一个下属。
我走出办公室，在门口，正好撞见了顾扬。他一脸的阴沉，眼下有乌青，像是没睡好。
看到我，他冷哼一声。“别得意。爸把城西的项目给你了？你以为你做得成？”“那地方，
就是个无底洞。你等着栽跟头吧！”我没理他，径直往前走。擦肩而过的时候，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哥，有空多看看书，学学怎么P图。
那诊断书上的公章，都P歪了。”顾扬的身体瞬间僵硬。
我能感觉到他背后射来的、想要杀人的目光。回到办公室，周莉立马迎了上来。
“董事长找你什么事？他是不是要奖励你？”“他让我去啃城西那块骨头。
”周莉的脸垮了下来：“啊？那个项目……就是个烂摊子啊！”“我知道。”我坐下来，
打开电脑，开始查城西项目的所有资料。就在这时，我的私人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城西的水，很深。小心张董。”张董？张启明，董事会成员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