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只会读书的学霸,变成了叱咤风云的冷枪修罗。
我是他最忠诚、最凶狠的狗。
为他出生入死,为他派遣寂寞。
他为了救回未婚妻,毫不犹豫把我送给他的死敌。
而我,也心甘情愿踏上不归路。
因为我本就是要替他去死的。
爆炸下汹涌的热浪,吞没了我们的十年。
我顺利回到了我原来的身体里。
与宋寒声,再不相干。
可他怎么抱着我的遗物殉情了?1两个小时前,满身酒气的宋寒声压着我质问。
“叶希,你能为我死,为什么不能爱我?”恨与欲,极致纠缠。
直到沈樱樱推开门,月色下白裙如雪,摇摇欲坠。
宋寒声清醒过来,一脚把我踹下床。
“樱樱,我认错了人。”
顶灯被按亮,遍地都是衣服碎片。
宋寒声的朋友们追过来,我只好背过身去,用满身的伤疤充当遮羞布。
沈樱樱泣不成声。
“嫂子,这不能怪声哥,叶希跟你长得像,又跟了声哥十年,老女人耐不住寂寞,想耍手段爬床,防不胜防啊。”
“今晚是嫂子的庆功宴,叶希专挑今天搞事,声哥一定会严惩她的!”“说到底还是声哥吃亏。
两年前叶希被派去清理门户,自己本事不济落到了原始部落,失去清白。
声哥是洁癖,心里不知道多恶心呢!”宋寒声穿好衣服,抬眉睨了众人一眼。
所有人瞬间噤声。
握枪提刀的手,轻轻替沈樱樱拭去眼泪。
男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压迫。
“她只是我妈留下的遗产,而你,七天后会成为我的新娘,不许多想。”
一年前,宋寒声短暂失忆,终于不再把我当做杀母仇人。
他疯狂追求了我三个月,亲自去非洲挑选钻石,向我求婚。
我拒绝了。
如今,那戒指就戴在沈樱樱手上。
硕大的钻石折射出锐利的光,晃得我眼睛疼。
沈樱樱啜泣着,满腹委屈:“我不想看见她。”
宋寒声嗓音冰冷:“滚!”“不行。”
宋寒声的母亲是穿越者,利用系统预知了他30岁的死劫。
宋阿姨给我一具新的身体,让我替宋寒声去死。
而我,听从宋阿姨的吩咐,朝她开了枪。
这具身体只有十年寿命。
等我完成任务,就会回到我原来的身体里去。
与宋寒声,再无瓜葛。
“叶希,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宋寒声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所有的光,我偏头看去,依然能看见他眼底的薄红。
宋阿姨刚刚去世那两年,宋寒声总是突然出现在我床头。
有时候拿着刀,有时候握着枪。
大概是觉得直接杀我不解气,他便总是把最危险的任务派给我。
每次我活着回来,他总是很失望。
他不许我医治。
一遍遍地逼问我,为什么要在他最爱我的时候,害死他的母亲。
有时候我会故意激怒宋寒声,幻想一死了之。
可宋阿姨对我有恩。
我也并不是,没有为宋寒声心动过。
见我不答话,宋寒声丢给我一件浴袍,漠然吩咐:“送去水牢。”
我在水牢打死了37个暗杀宋寒声的叛徒,他们的血还挂在墙壁上,斑驳成幽冷的鬼脸。
沈樱樱褪去小白花的无辜,眼神变得阴狠:“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成为我婚礼的变数。
你不过是宋家一条狗,既然发了情,我作为未来女主人,就帮帮你吧!”她一挥手,一群壮汉跳下水,饿狼般朝我扑过来。
十年前,我还是满身书卷气的怕鬼少女。
如今,我已是地狱修罗。
一分钟,沈樱樱被我拽下水,捆住我的铁链成了武器,死死勒住沈樱樱的脖子。
沈樱樱绝望地望向大门口。
我蓦地抬头,对上了宋寒声暴怒的眼睛。
2沈樱樱伏在宋寒声怀里哭诉:“我只是不忍心她被泡脱了皮,想送她走,谁知她想要了我的命!”“是这样吗?”宋寒声的目光,在那群缩着脖子的壮汉身上扫过。
显然早已看透了一切。
宋寒声为了救沈樱樱,拧脱了我的左肩骨。
我咬着牙,咔嚓一声接上,假装没有听见沈樱樱的栽赃,更没有回答宋寒声的质问。
一个月前,沈樱樱诬陷我偷她的项链,我不过是辩驳了一句,宋寒声就罚了我99鞭。
宋寒声知道沈樱樱是什么货色。
可他偏要宠着。
“叶希,你聋了?”宋寒声松开沈樱樱,居高临下地站在水岸边,眼里充斥着嗜血的兽性。
他失忆的那半年,我跨国收账,却遭遇阻击,一颗子弹从我脖颈边擦过,险些要了我的命。
那晚,宋寒声的眼神与现在别无二致。
他像一头狂暴的凶兽,没有一个敌人能挣脱他的反扑。
敌人的每一条脖子,都扎满了血洞。
我漠然回:“少爷认为是什么样,事实就是什么样。”
宋寒声扯出一丝冷笑,他挥挥手,心腹端着机枪进来,壮汉们来不及逃窜,中弹而亡。
如雷的枪声让我厌烦。
鲜血又染红了水牢,我更厌烦。
沈樱樱吓得魂不附体,宋寒声却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哄:“他们都是背了人命的逃犯,万一伤到你,我会心疼。”
“这里太脏了,以后不要来。”
大门重重地合上,封闭的水牢瞬间被黑暗吞噬。
阳关再次照进来,已是三天后。
沈樱樱想要一种只长在悬崖上的花装饰婚宴,宋寒声命令我去采。
我发烧了,四肢酸软,哑着嗓子说:“我想先去打退烧针。”
“别装。”
宋寒声将车钥匙砸在我脸上,拂袖而去。
管家将地址发给我,有些不忍心:“少爷说,今晚12点前,你若没有带着足够数量的花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小希,跟少爷服个软吧。
夫人当年那么疼你,一定不希望你们离心。”
我苦涩地笑了笑:“我会准时回来。”
临出门却被沈樱樱拦住,她用手帕捂着口鼻,看我像是在看脏东西,唯有眼里写满了幸灾乐祸。
“发烧了啊?看来那群逃犯身上的病毒,已经找到了新的宿主。”
“就算你没摔死在悬崖下,也没机会再踏进这道门。”
宋寒声有洁癖,若是知道自己刚刚和一个传染病人,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会恶心的吃不下饭。
我剥开掌心的血痂,逼近沈樱樱,她慌得连连后退。
上车后,我打了个鄙夷的手势,沈樱樱在后视镜里气的跳脚。
若是十年前,我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徒手攀上绝壁悬崖,准确抓住毒蛇,取出珍贵的毒液。
没多久,管家催我去医院体检。
我礼貌拒绝,然后关机。
11点58,我站在宋家大门外,冷眼看着宋寒声摔坏了我辛苦采回的花。
“你是33岁,不是13岁,孰轻孰重你分不清?”我心头发紧:“准时带花回来,才能留在你身边。”
宋寒声愣了一秒,嘲讽的眼眸里沁着痛楚:“你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我无比真诚:“刚才那句,是真的。”
宋寒声将文件砸在我头顶。
我捡起一页来看,是我最后一次转移财产的证据。
有人做了手脚,刻意将我和宋寒声的死对头做了关联。
任谁来看,我都是叛徒。
3“我没有背叛。”
夜风里,我的辩驳显得格外苍白。
宋寒声没说信不信,只是吩咐管家带我去体检。
拿到结果后,管家建议我去国外治疗:“若是钱不够,夫人其实也给你留了一笔资金。”
眼睛有些湿。
十年前,我身患绝症,被双胞胎妹妹诬害死奶奶、被竹马落井下石、被父母彻底厌弃。
宋阿姨是我绝望人生中,唯一的光。
“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信息早就同步给了宋寒声,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凌晨3点,传来沈樱樱被吵醒后的嘤咛。
宋寒声嗓音带着熬夜的疲惫,以及被打扰的愤怒:“说。”
“有人诬陷我背叛,希望少爷明察秋毫。”
宋寒声冷笑:“银行流水比你诚实。”
我故作哽咽,卑微祈求:“有人诬陷我染上传染病,希望少爷不要赶我走。”
宋寒声沉默了整整两分钟。
我能听见他因情绪翻涌而加速的呼吸。
听见他揉皱文件的细碎声响。
“回来吧。”
低哑的嗓音像在认命。
管家殷殷叮嘱:“少爷为你对抗了生理厌恶,你可千万不能传染给少爷!”回到宋家,我没有见宋寒声。
一连五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终于找到了沈樱樱背叛宋寒声,与宋寒声的死敌奎爷勾结的证据。
这还是沈樱樱给我的灵感。
可我将证据送到宋寒声手中时,他根本不看。
头顶倏然喷出暴雨般的水雾,消毒液的气味刺进肺里,扎进我尚未结痂的伤口里。
刀割一样的疼。
隔着水雾,宋寒声的脸更加阴沉。
“没和你的新主人商量好,就栽赃樱樱?叶希,你变蠢了。”
我瞬间警铃大作。
快速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回来五天,沈樱樱一次也没有找过我麻烦,查找证据的过程异常顺利。
而沈樱樱,不在这里。
管家遗憾叹息:“沈小姐被绑架了,就在你拿到体检报告的时候。
少爷这些天一直在想办法谈判、营救,今天早上,奎爷松口了。”
那晚,我听见的嘤咛,不是他们激情后的宁静。
而是针对宋寒声的勒索。
宋寒声愤怒嘲讽:“你找了个好主人!他指明用你去交换。”
宋寒声从未相信我的忠诚。
那晚他让我回来,只是为了捏住所有筹码。
就像他其实很介意我身上的病毒一样。
奎爷是宋阿姨的前夫,也是宋寒声的养父。
他恨宋寒声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更恨宋阿姨为了宋寒声而离开他。
这些年来,我废掉了奎爷的左膀右臂,奎爷恨我入骨,此去必不能善终。
“好,我去换。”
宋寒声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却没有反对。
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和沈樱樱分别站在索桥两岸。
管家怕我真的背刺宋寒声,低声耳语:“少爷斥巨资让医疗团队研发特效药,哪怕倾家荡产也要救你的命。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少爷来救你。”
“放心吧,他的秘密,我死也不会说。”
管家急了:“小希,你不相信少爷会救你?你忘了南海那次,要不是为了你,少爷怎可能重伤失忆?少爷其实很在意你。”
我偏过头,宋寒声满脸心疼,安慰着对岸的沈樱樱。
沈樱樱哭得梨花带雨:“你快走,这里有埋伏,别管我!”宋寒声视死如归:“樱樱,没有谁比你更重要,包括我自己。”
他狠厉地望向奎爷:“谁敢伤樱樱,我必杀他!”我默默调整好口袋里的毒针。
混合了十三种毒蛇的毒液,见血封喉。
4交换人质的过程中,沈樱樱幸灾乐祸:“知道为什会输吗?因为你长了一张丧门星的脸!要不是你年纪大,我都怀疑,你就是我那个双胞胎姐姐。
你和她一样讨厌,一样不堪一击!奎爷给你安排了不少节目,那些瘾君子们破罐子破摔,不在乎你有病没病,一律往死里玩儿!”我一句话都没说,身后就已响起宋寒声的警告。
“叶希,继续走,别耍花样。”
我回头,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的后脑勺。
宋寒声的枪法很准,能在极速奔驰的快艇上,准确击毙与我缠斗的敌人。
我看向沈樱樱,故意激怒她:“你被绑架那晚,我就在宋寒声的床上。
他被我传染了,下一个就是你。”
沈樱樱目眦欲裂:“你怎么敢?”沈樱樱想伸手打我,却被害怕病毒传染,满腔怒火让她忘了装小白花,抬腿就朝我踹过来。
而我瞬间扣住了她的脚踝,毒针入肉。
砰!宋寒声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我耳畔擦过,我抬头,对上了宋寒声阴鸷的眼。
下一瞬,惊雷般的枪响在两岸炸开。
索桥断裂。
我脚下一滑,堪堪抓住铁索。
沈樱樱死死抱着桥板,哭着向宋寒声求救。
水流太急,我不慎撞在暗礁上,肋骨断裂。
宋寒声在心腹的掩护下,捞起了魂飞魄散的沈樱樱。
管家心急如焚:“少爷,小希还没上来!”宋寒声回头,冷黑的枪口再次对上我。
砰!铁索断裂。
被冲走前,我听见他狠绝的声音。
“敢碰樱樱,死不足惜!”宋寒声的人埋伏在下游,随时准备狙击漏网之鱼。
我急忙抓住暗礁,钻到芦苇丛里。
直到夜幕降临,河水冲走的17个人里,无一幸免,都被补了枪。
奎爷棋差一着,落荒而逃。
沈樱樱中毒昏迷,宋寒声一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却接到了奎爷的电话:“你来,我告诉沈樱樱到底中了哪些蛇毒。”
废弃的船厂,我比宋寒声先一步抵达。
一转身就看见了眼神痛苦的宋寒声。
“你果然有二心!”我平静道:“别上来,船上有炸药。”
奎爷瞬间扣住我的咽喉,逼宋寒声放下武器,一个人上来。
宋寒声漠然讽刺:“一个吃里扒外的叛徒,你要杀便杀。”
奎爷狂笑,嗓音里全是不甘心和怨恨:“这么简单的离间计都看不出穿,宋月粼,你和那个窝囊废生的孽种,蠢得让人窒息!”宋寒声默默将拳头背到身后,眼瞳阴沉如冰:“她伤了樱樱,比背叛我还要严重,你现在不杀,一会儿我亲自动手!”“宋寒声,退后!”“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奎爷嘲笑我痴心错付。
而我毫不犹豫按动了遥控器。
轰隆!现身之前,我就在船舱里加了炸药。
一旦引爆,奎爷安排的那些也会一起炸开。
属于叶希的人生,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是我自己的人生。